探访一个淹没在红尘中的墨江小村落

2017-03-27 17:03:00 作者：群山之巅 来源：墨江云南

有时候，我会觉得一切有尽头……

于是驱车离开便会成为整个冬日最好的告白——

滚滚红尘中，总有些疲累，心背负太多，人何以释忧？

非酒非茶，唯有美景...

一个静寂的周末，一辆车让我去向远方...

在远方，一座凝静的、遥远的、清幽的小村向我浮燥的内心发出了招唤……

临近小村的路上，山坳里的茶园错落有致，象一个梳妆刚好完成的少女，悄然呈现于我的眼前……清闲，恬静，自然，和谐……

当我踏上这片土，小径已落叶无数

村民搭建的瓜架，让我走进了绿荫里

黑色的牛，好斗的鸡

都懵懂的看着我……

一个异乡的人走近它们凝静的世界

在片刻的错愕对视后

它们仿佛明白，我们是童年的伙伴……

村里沿途散落着许多老旧物件——

我们走向了此行探访的一座老宅

轻轻轻轻的，用了世界上最轻的力道

一丝一丝的

我试着推开推开那扇门

推开那段尘封的老宅往事——

迎面而来的，是令人心惊的荒湮……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我耳畔回响起这首歌谣，那些发生在民国的往事仿佛历历在目……

老屋早人去楼已阁，只留下清风阳光在随处游走……

曾经的繁华何在？

曾经的喧嚣已逝，

那些爱恨情仇都已在红尘岁月中黯然谢幕

…………

我在荒草间找寻着，一些或可以忆起的往事

一个民国女子可能遗留的饰物

抑或是一些残渍的家书信笺——

老屋除了静默与荒芜，只剩野草闲花满地愁……

据说前些年，一对喜欢安静的外省老夫妻曾来租住

但后来一去再未返...

老屋就此空置，再无人烟...

静立庭院中，我思绪在飘飞

…………

在那个年代，有一个民国着装的窈窕女子

那富家的千金小姐

曾经从此阁楼上嘻笑过

她轻盈的执伞，梦一样的蝴蝶儿玩皮在庭院间

我试图在脑海中定格她的容颜

三月的细雨，此际还在江南淅淅

而远在彩云之南的墨江小村里

此宅却静寂无声

我从阁楼的窗户望去

但见那身着长衫的男子

背负着简单的小包

执一把木柄油伞

向外面的大城市走去

为功名，为家国

为男儿梦想……

记忆的片断

走着走着，一切就都远了

……
 

瞻仰之际

我对门楣上隐约的种种人画字迹产生了兴趣

谁能告诉我，这门上画的是什么神？

宋明时期的官服，一手执如玉，一手执方鼎

手中似是掐有佛家手印？

谁能解惑，小编拜谢——

各种遗迹显示，当年这小村落里戴氏土豪曾声势显赫一方

各路达官贵人往来于斯

并挥毫留墨——

这些汉文化的字迹，也说明了这个村落传承了正统的南方汉人文化

从四合院建筑风格到书画字迹皆是如此……

或由于地处偏僻，它至今保存尚完整

这老屋的沧桑，当从不朽的坐基说起……

当年用心营造，如今岁月斑驳

——找寻中，

那些镌刻着风花雪月，山水虫草的遗迹

比主人的寿命更加牢固的雕饰

述说着一些难泯的情绪

现代人翻过了老黄历，却翻不过这岁月的凝刻

老屋曾经主人的后代，一位年稀的老太太，被村干部请出来

她和儿孙现在居住不远的老宅中

我们进院后，老人用颤抖着，激动着，立刻从屋里抱出来了一幅装裱很好的相框，指着照片中人，她略带哽咽而又微笑的对我们说

这就是我的爸爸

照片中的男子英气勃勃，戎装笔挺

竟是一国民党军官

……

老人说，当年国民党军战败后

爸爸跟着去了台湾那边

后来再也没回来——

顿时，我有脑海中有一万种思绪在奔涌——

电影《太平轮》中的场景

一幕幕在我脑海中闪现……

望着这个如今年逾古稀老人

我实在难以想象

当年那个战败的国民党军官

是如何抛下这个当时尚在襁褓中的女儿

在内心的血泪煎熬中选择出走的……
 

而他晚年，又是如何在对亲人的思念中死去的

世事苍海桑田，如梦如露亦如电

老人说，她现在的愿望就是想把爸爸的骨灰找回来，葬在家乡这个小乡村……

我们集体与老人们合影，然后告别出来——

走过沉重，走进那青涩的竹篱笆……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世间种种，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小村另有风景，

虬枝蔓延的榕树，

清冽深幽的巨大山泉井水，

这是尊俯视群山的守村石兽……

暮色渐苍茫，天边夕阳再次映上我的脸庞……

没有归途，便是归途——